Chapter 21.
「號錫哥，很抱歉。」金泰亨抓著自己的溫度，跟下雪天的溫度相對炙熱，但鄭號錫的心卻冷得凝固，「真的很抱歉。」
鄭號錫把頭埋進膝蓋，強忍著淚水。
一想起過往的種種，鄭號錫後悔得不能自已——早知道別告白了。
兩天沒有聯絡了，金泰亨有私訊自己、也打了很多通電話給自己，但鄭號錫卻沒有勇氣再去碰觸關於金泰亨的任何事物——床頭擺了一組BT21全員的玩偶，鄭號錫一想到那是金泰亨為了安撫看完鬼片的自己花了好多零錢才抓齊一組的……
——「號錫哥，我沒有把握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我不想傷害你，但……」
鄭號錫抱住頭，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難以承受的疼痛侵襲著心臟、胸口悶得難受，眼眶在發熱、眼淚掛在眼眶卻倔強地不讓它落下。
輸給了感情，不能連自己都輸了。
手機再次響起，是金泰亨的專屬鈴聲。
為了不漏接電話、為了凸顯金泰亨的特別，鄭號錫連金泰亨的訊息提示音都設定了專屬的鈴聲。
這幾天，響了好多次。
同樣的鈴聲聽得倒過來唱都沒問題，鄭號錫還是沒有接。
響了幾次、又停了幾次，下一秒門外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難過的心情轉換為驚嚇，鄭號錫戰戰兢兢地從貓眼向門外看——沒人。
忐忑著心，鄭號錫顫抖著手把門打開一個小縫隙。
「泰亨！？」鄭號錫連忙把門打開、蹲下身子，錯愕地看著倒在家門口的男人。
金泰亨滿臉通紅，眼角還帶著眼淚地躺在鄭號錫家門口。
「號錫哥、號錫哥——」金泰亨伸手向前胡亂抓著，什麼也沒抓住。
鄭號錫神色複雜地看著還躺在地上鬧騰的男人，嘆了口氣，看來這孩子是喝酒了，雖然酒氣不重，眼神卻迷茫得無法聚焦。
「泰亨。」鄭號錫拍了拍金泰亨的臉頰，「還好嗎？快起來。」
「我不要！」金泰亨抓住鄭號錫的手，力道大得像是害怕鄭號錫會逃走。
鄭號錫是打算不管金泰亨的，但他怎麼樣都無法放心。
任由金泰亨抓著，鄭號錫又嘆了一口氣，想辦法把金泰亨帶進家裡。
好沉重。
心情跟手上的重量一樣。
金泰亨低著頭、手裡握著裝著熱可可的馬克杯。
「好點了嗎？」鄭號錫站在一旁，盯著窗外。
金泰亨稍微清醒後，氣氛中彌漫著尷尬。
「嗯。」簡單的單音節讓氣氛更加沉默，鄭號錫簡直快受不了這感覺。
這個人前幾天才剛拒絕自己的告白呢，這會兒居然還在自己家裡喝熱可可……
「好點的話就走吧。」鄭號錫心裡正難受，沒有打算讓金泰亨久留。
「號錫哥。」金泰亨祈求似地抬起頭，眼神真摯，「聽完這些話再趕我走吧，好嗎？」
「我講完就會走的，嗯？」
盯著自己被金泰亨抓住的袖子，鄭號錫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默許了金泰亨。
「首先，號錫哥，我還是得再道歉一次。」金泰亨口齒清晰、有條不紊地像是個沒有喝醉的人。
「號錫哥，抱歉。那天我其實不是拒絕你的意思，而是我沒有自信。」
聽著金泰亨的話，鄭號錫怔怔地抬起頭。
「我害怕我對你的感覺只是一時的新鮮感、或是因為太過寂寞。」
手指絞在一塊，鄭號錫能感受到一道微光、卻不敢伸手抓住。鄭號錫害怕抓住的不是光，而只是一道浮影。
「但是號錫哥，我錯了。」
「我是真的愛上你了，鄭號錫。」金泰亨的語氣陡然間變得嚴肅，「號錫哥，你是我的希望。以前是、現在是、而我希望未來也一直都是屬於我的希望。」
「這個告白我遲了兩天，很抱歉。」金泰亨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我太慢領悟了，很抱歉。」
「號錫哥，我走了。」金泰亨大手一揮，「謝謝你。」
鄭號錫赤著腳、追著金泰亨在街上奔跑著。
他沒想到金泰亨居然真的講完那些話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鄭號錫愣愣地看著那灑脫的背影直到金泰亨走遠了才意識到剛剛金泰亨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告白。
——是對自己的告白啊。
「喂！金泰亨！」鄭號錫扶著牆，氣喘吁吁地彎下身子，「我說你能走了嗎？」
金泰亨停下腳步，還是沒有回頭。
鄭號錫緩緩地走向前，從背後抱住金泰亨。
「誰說你可以走的。」鄭號錫收緊手臂，「你怎麼可以那麼不負責任。」
金泰亨低頭、把環抱住自己的手拉開。
身後的人動作一僵，不敢多動。
金泰亨轉過身，把顫抖著的人兒往自己的懷抱拉去。
「別看我。」頸窩邊的聲音悶悶的，鄭號錫疑惑地想轉頭。
「就叫你別看了。」金泰亨縮起身子，把頭埋到鄭號錫的胸口，「很丟臉。」
「丟臉……」鄭號錫捧起金泰亨的臉，眼前的男人眼眶泛紅著、臉頰也紅通通的，「丟臉什麼呢。」
「號錫哥你沒穿鞋？」金泰亨話鋒一轉，沒打算回答鄭號錫的問題。
「還不是為了追你。」
鄭號錫的雙腳還踩在雪上，紅紅的，明顯涷著了。
金泰亨嘆了口氣，蹲下身子，輕輕地托起鄭號錫的腳、放上自己的鞋子上，「就這樣踩著我吧。」
鄭號錫抱著金泰亨的脖子維持著平衡，「所以我說丟臉什麼呢。」
「告白完還哭了很丟臉的。」金泰亨盯著鄭號錫的雙眼，「哥你還攔住我，怎麼辦？」
「能怎麼辦？」鄭號錫笑得燦爛，「一起哭？」
「才不要。」金泰亨鼻尖蹭到了鄭號錫的臉上，「要一直一起笑。」
「要一直一直一起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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