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
「會冷嗎？」閔玧其戳了戳朴智旻的臉頰，涼涼的、軟呼呼的。
朴智旻靜靜地待在閔玧其旁邊，淺淺地呼吸著。
閔玧其這才發現朴智旻在不知不覺中已睡了過去。
閔玧其小心翼翼地脫了外套，想蓋在朴智旻身上。
一觸碰到外套上的濕濡，閔玧其打消了念頭，伸長了手拉過背包、從裡頭翻找出了野餐布。
「這東西大概比濕外套好吧。」閔玧其咕噥著，手也沒停，輕輕地蓋在朴智旻身上。
隨意拆開了巧克力的包裝，丟了顆巧克力球進嘴裡。
外頭的雨還是傾倒著，像是宣洩著什麼似的，伴著不間斷的雷聲和閃電。
夏季的一場雷雨掃去了燠熱、掃去了閔玧其的心煩氣躁。
看著淅瀝瀝的雨景，閔玧其靠上朴智旻的肩膀。
水霧繚繞，山景模糊卻綠得青翠。
身旁的溫暖也清晰得讓人貪戀。
「今晚的月色真美。」
「說什麼呢。」朴智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這不才中午呢。」
閔玧其輕笑了聲，把巧克力球塞進朴智旻的嘴裡，不理會朴智旻的追問。
得不到答案，朴智旻只當他玧其哥文青病發。
反正寫小說的，偶爾發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兩人持續沉默著，靜謐的氣氛裡，朴智旻沉思著什麼。
「哥。」朴智旻盯著山洞頂、因為水氣而閃閃發亮的一處，「你那天為什麼跟學長打架？」
「學長？」閔玧其玩味地笑，「金勝宇那傢伙嗎？」
正因為他再也不是自己的誰了，親暱的稱呼也該變回學長了——朴智旻點頭，一言不發。
「純粹看他不順眼。」閔玧其撥弄著朴智旻身上的野餐布，「現在才想到要問？」
「找不到時機問。」或者是說，慢慢的也開始不在意了。
閔玧其沒說出口的是心疼、朴智旻沒說的是他早已不在乎。
彼此都有沒說的話，彼此都有不說的理由。
閔玧其不希望太早表露心意、不想趁人之危。
而朴智旻，不想承認自己走出得那麼快，這樣的自己顯得太絕情——或者是，貪婪地想留下閔玧其的溫柔。
自從失戀之後，朴智旻能感覺到閔玧其對自己是愈來愈柔軟。
從前閔玧其和自己頂多就像是兄弟，現在的閔玧其對自己有了更多的寵溺。
而自己卻不自覺地眷戀著這讓人耽溺的寵、小心翼翼的呵護——朴智旻知道自己的自私，卻無法自拔。
愧疚、卻渴望更多的疼愛。
朴智旻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想從閔玧其身上去填補心裡頭失去的那一塊空缺。
「壞男人。」朴智旻脫口而出。
「誰？」閔玧其敏感地僵住身子，「我不過是吃了你兩包巧克力球，你就罵我？」
「沒事。」朴智旻輕笑了聲，隨即蹙起眉頭、轉移了話題，「等等，玧其哥，兩包巧克力？」
「你沒發現？」閔玧其乾笑著，「回頭還你兩包？」
「不是該十倍奉還嗎？」朴智旻不客氣地搶過閔玧其的包包，從裡頭翻找出一條水果軟糖，「這個當利息啦。」
「朴智旻是豬。」
「嗯？」朴智旻晃著另一盒汽水糖，「玧其哥你真是零食供應商——」
閔玧其瞧著朴智旻危險的笑和拉長的尾音，二話不說拿過朴智旻的背包，把自己背包裡的零食一股腦地倒進朴智旻的背包裡，「都給你、都給你。」
朴智旻滿足地笑著，喜孜孜地點算著閔玧其都帶了些什麼零食。
——全部都是自己喜歡的零食。
「玧其哥，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朴智旻喃喃自語著，一旁的閔玧其沒有漏聽。
「應該的。」大手撫上朴智旻柔軟的髮絲，一如既往的溫柔，「不對你好，我對誰好？」
朴智旻轉過身、緊緊地抱住閔玧其。
「……。」朴智旻的聲音悶在閔玧其的胸口，閔玧其沒有聽清。
任由朴智旻在自己懷中撒嬌著，閔玧其只是沉默。
有時候真不希望自己只是個哥哥，但這時候他也只能是個哥哥。
兩人各懷心思，直到雨聲停歇。
「雨停了？」閔玧其抬頭、拉著朴智旻站起身，「走吧！」
「回家嗎？」朴智旻收拾著，「等等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呢。」
閔玧其搖頭，指著外頭。
朴智旻隨著閔玧其踏出山洞，刺眼的陽光正撥開厚重的雲層探頭出來，燦爛地笑著。
而天空的一角，七彩斑斕。
「我們攻頂吧。」閔玧其拉著朴智旻，「去山頂，一起吃巧克力餅乾。」
朴智旻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瞇著眼直盯著那道彩虹看。
褐色髮絲隨著風飄揚著，陽光下閃耀著光澤。
朴智旻漾開了微笑，在眼底深深地印下了這樣的風景——雨過天晴。
「玧其哥，走吧。」朴智旻主動拉起閔玧其，「去吃巧克力餅乾。」
被朴智旻拉著走，閔玧其輕輕地笑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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