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天空泛著魚肚白，青年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揉著眼拿起手機。
還沒6點，閔玧其卻搶在鬧鐘響前先醒了。
一舉一動都害怕驚擾了身邊的朴智旻，閔玧其輕手輕腳地下了床、替朴智旻蓋好棉被。
少年眼下泛著憔悴的青澀、雙頰微微消瘦，閔玧其想著今日過後，一定要把這傢伙給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才不負他這幾日的努力。
冰冷的水沖上指尖時，閔玧其倒抽了一口氣。
焦躁時咬指甲的習慣還是改不了，咬得過頭了、椎心的疼著。
明明朴智旻才是考生，閔玧其卻比朴智旻更焦躁、更緊張——一想到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句俗諺，閔玧其不禁失笑。
俐落地準備著年糕湯的食材，閔玧其清點著有沒有漏掉任何東西。
閔玧其自認自己並不迷信，但在朴智旻高考的今天，閔玧其卻準備了年糕、麥芽糖、甚至連便當盒都特地貼上了一個大大的S——一切跟考試有關聯的吉祥物，閔玧其都沒遺漏。
當初自己高考時，父母就是這麼為自己準備的，而今天，則換成自己替朴智旻準備這樣的便當。
「好香啊。」朴智旻靠在廚房門邊，一面刷牙一面陶醉地嗅著飯菜的香味，「是今天的便當嗎？」
閔玧其簡單地應了聲，手裡忙碌著，沒有回頭，「怎麼不多睡一下？」
「睡不著了。」因為嘴裡都是泡沫，朴智旻的聲音很含糊，「莫名的很亢奮。」
「盡你所能就好。」閔玧其盛裝著年糕湯，熱氣騰騰地飄散著香味，「大不了我養你。」
「看來哥都幫我想好退路了。」朴智旻輕笑，就著流理台吐掉口中的泡沫、漱口，「我考了好大學換我養哥。」
閔玧其噗哧一笑，從櫃子裡頭拿出了一個罐子。
透明的罐子泛著金黃，「你過來。」閔玧其擦著手，從罐子裡舀出了滿滿一匙麥芽糖，「嘴巴張開。」
朴智旻乖乖地張嘴、含住湯匙，「好甜。」
「黏好你的分數啊。」閔玧其看著朴智旻滿足的微笑，不自覺地跟著笑了。
「看不出來哥是那麼迷信的人。」
「滾。」閔玧其不悅地努努嘴，「還不快去準備。」
「謝謝你。」朴智旻當然沒有滾，他張開了雙手、給了閔玧其一個大大的擁抱，「辛苦你了。」
朴智旻知道，是閔玧其把自己的壓力一同背在自己的身上。
朴智旻知道，自己的狀況只有閔玧其最擔心。
謝謝你，陪我走到今天、辛苦你了，背著我度過這段日子。
閔玧其盯著空蕩蕩的房間，不禁有些失神。
這幾天是真的太不真實。
高考倒數的這幾日，朴智旻都借宿在自己家。為了應付朴智旻密集的讀書計畫，兩人甚至一天睡不到3個小時。
朴智旻白天上課、晚上補習，回到家後又是無止境的複習。
而閔玧其空堂時，替朴智旻備課、為了晚上幫朴智旻複習功課，空閒時拼命地寫稿、積稿、交稿。
期間朴智旻疲憊過、閔玧其不耐過，卻扶持著彼此走到了今天——而今天，朴智旻獨自一人走出了家門。
——「哥，我自己去吧。」朴智旻把閔玧其擋在門內，「你做的夠多了，現在你只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等我回來。」
「我等你。」
閔玧其自然是無法安分地待在家，號稱一點都不迷信且沒有信仰的他，現在正跪在寺廟裡頭，和身邊成群的家長們一同祈禱著。
拜完了寺廟，閔玧其又趕往教堂，求遍了各路神佛、上帝、耶蘇、聖母——希望朴智旻能夠健健康康地完成父母的期望、希望朴智旻能快快樂樂地迎接他的成績、希望朴智旻可以順利地上他的第一志願。
——希望朴智旻可以每天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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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玧其哥！玧其哥！」朴智旻一出考場，一眼就在黑壓壓的人群中看到閔玧其正慵懶地靠在牆邊發呆。
蹦蹦跳跳地從大門衝向閔玧其，朴智旻氣喘吁吁地拉住閔玧其的手，「你怎麼來了！」
「智旻，你累嗎？」沒有回答朴智旻的問題，閔玧其站直了身子。
「我不累。」朴智旻笑得自信，幾日來的陰鬱一掃而空，「我想我做到了、哥，我做到了！」
「這是當然。」閔玧其捏住朴智旻的臉頰，「你也不想想你的家教是誰。」
「玧其哥你最棒了。」朴智旻咧嘴，又抱住了閔玧其。
「智旻，辛苦你了。」
「嗯。」朴智旻比出了勝利手勢，「玧其哥，我們去好好放鬆吧！」
「既然你不累，就走吧。」跟在朴智旻的身後，閔玧其寵溺地看著朴智旻的背影。
秋末的夜晚來臨得快，路燈一盞接著一盞亮起，拉得兩人的影子長長的、在某處交疊。
——「今晚的月色真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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