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短髮披肩，而我，已愛著她十年。
7歲，懵懵懂懂。
只懂得我喜歡和她在一起。
「號錫。」她揪著我的衣襬，一雙大眼滴溜溜地轉，「為什麼蝴蝶會飛？」
「因為牠有翅膀。」
「那為什麼我不能像蝴蝶一樣飛？」
她揚起小小的指尖，彩蝶翩翩地停留在她的手上。
她細細地端詳著牠，眼底充滿羨慕。
「妳飛走了，妳的爸爸媽媽會傷心的。」只管盯著她瞧，沒注意蝴蝶已翩然離去。
「那你呢？」她的目光跟著蝴蝶愈飄愈遠，「你會傷心嗎，號錫。」
默不作聲，我會、但我才不想承認呢。
12歲，稍嫌稚氣，偶爾會顯現莫名卻可笑的成熟。
知道我喜歡她，但小男孩總是在意面子問題。
「號錫。」她還是揪著我的衣襬，淚眼汪汪的。
帶著她練習騎腳踏車，平衡感不好的她狠狠地摔了一跤。
朝著她的傷口吹了吹氣，瞧著她哭得梨花帶雨，心裡總覺得難受。
看著我轉身離去的背影她哭得更大聲，我頭也不回地走掉。
她以為我離開了、不理會她了，但我卻帶著冰棒回到她的面前。
跑得氣喘吁吁，只為了不讓她多等一秒。
小男孩的彆扭只有自己知道，一言不發地跑走只是因為捨不得她掉眼淚。
一支巧克力口味的冰棒成功阻擋了她那看起來止不住的淚水，給了我極大的成就感。
小蝴蝶停在我的指尖。
17歲，正值青澀的青春。
我愛她。
還是哭著揪著我的衣襬，制服的百褶裙上是她隱忍的皺褶。
「號錫。」她看到我之後，哭著投向我的懷抱，「為什麼他不能好好愛我？」
我抱着她，心中無從發洩的酸澀化為一陣苦笑——「才幾歲呢，說什麼愛。」
口是心非地說著違背心意的話，我安撫著她，沒想過趁人之危。
那時候只希望她別再哭了就好了。
她剪去了一頭長髮，悼念她的初戀。
我愛著她的第10年，她的第一次失戀。
小蝴蝶收起了受傷的翅膀，而我，溫柔地拂去了她的傷痕。
如今，她已長髮及腰。
「號錫。」她笑吟吟地在我面前轉了一圈，「我美嗎？」
「很美。」即使眼前有些模糊，仍然遮擋不住她柔和的笑顏和穿著一襲婚紗的美麗。
「太好了。」
「太好了。」我附誦著她的話，真是太好了。
「老婆，再20分鐘要進場囉。」
「好。」她笑得溫柔，挽住了他的手，「號錫，謝謝你，陪著我度過每件事。
「謝謝你陪著我，走過最美好的青春。」
他對我點頭示意，「謝謝你陪著她，她說你一直都會是她最好的閨蜜、最好的兄弟。」
「好好照顧她。」眼眶熱熱的、鼻子酸酸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兄弟就交給你了。」
和那時一樣的口是心非。
我愛妳。
但我再也不能愛妳了。
小蝴蝶翩然離去，在我心中留下了抹滅不去的倩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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