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閔玧其神色複雜地看著站在家門口、灰撲撲的糯米糰子。
而糯米糰子臉上掛著笑，自信得像是他本就該出現在這裡一樣。
閔玧其難以相信地伸手，直接掐住朴智旻的臉頰。
朴智旻吃痛地倒抽了口氣、閔玧其才放開手。
「玧其哥！」朴智旻捂著發紅的臉頰，沒好氣地退了兩步，「你別一見到我就動手啊！」
「夢裡是沒有痛覺的。」閔玧其還是發愣著。
「我痛啊！」朴智旻揉著臉，看著睡眼惺忪、卻帶著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嚇的表情的閔玧其，「哥，你的表情好複雜。」
「說什麼傻話。」閔玧其扁了扁嘴，「誰他媽能夠這樣說回國就回國？」
看見閔玧其「驚喜」地連髒話都罵出口的樣子，朴智旻不禁自豪地抹了抹鼻子，「人生就是缺乏一點衝動嘛。」
閔玧其一點都沒懷疑過朴智旻跟自己要家裡地址的動機——朴智旻說有東西想寄、就給他寄唄，當初是這麼想的。
誰知道這小子就這麼把自己給「寄」來了呢，閔玧其再也忍不住地一掌拍向朴智旻的後腦勺，乾脆地忽略了朴智旻的哇哇大叫。
「玧其哥、玧其哥。」朴智旻巴在閔玧其身上，像條小尾巴似地跟在閔玧其背後，「你的味道真好聞，我現在才發現。」
「你不是朴智旻吧。」閔玧其猛地停下、朴智旻一鼻子撞上閔玧其的背，捂著鼻子又是一陣吵鬧。
「這才出國了一個多月，怎麼愈發像個孩子。」
朴智旻也不知道。
一見到閔玧其，就不自覺地想對他撒嬌。
或許是久違的溫柔讓朴智旻沒有意識地想得到更多——更多閔玧其那無奈的笑、更多閔玧其的寵。
沒有回答閔玧其的話，朴智旻就這麼笑著、笑著，笑得又惹來閔玧其雙手巴住朴智旻的臉，左搓右揉。
「瞧你笑得像個傻子一樣。」閔玧其咬牙切齒，心臟總是胡亂跳著、看見朴智旻笑眯眯的臉後更是快得一塌糊塗，這還讓不讓人放鬆。
「才不傻。」
「傻子。」
「一點都不傻。」朴智旻瞇著眼笑，嘩地就撲上閔玧其、緊抱著不放。
任由朴智旻掛在自己身上，閔玧其舉步維艱地跨進客廳，「爸、媽。」
「哎呀我們智旻怎麼來啦——」閔玧其靈活地側身閃過完全忽略自己的父母，看著朴智旻站在原地被自家爸爸媽媽東摸摸西摸摸、上看下看，只差沒有把朴智旻扛起來用放大鏡觀察——閔玧其的哀怨幾乎快要實體化地從眼睛滴下來了。
——看來、在回首爾前，閔家只有一個姓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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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的天空飛散著細碎的雪花，輕飄飄的、再緩緩地和一片銀白的雪景融合在一起。
閔玧其端著酒杯、看著天空舒服地瞇起了眼，喝了酒、身子暖呼呼的。
「玧其哥。」不知道什麼時候接近的朴智旻蹭到閔玧其的身邊，閔玧其端詳著眼前的少年，這不過才回到韓國兩天，居然圓潤了不少。
「這是阿姨給你弄的下酒菜喔。」朴智旻放下托盤，陶醉地閉上眼，「好香啊，阿姨的手藝真的很棒。」
「喔。」閔玧其極力無視朴智旻眼巴巴地盯著酒的眼神，「想吃嗎？」
「想！」朴智旻抓住閔玧其的袖子，「哥、我能不能——」
「不能。」
「我什麼都還沒說啊！」朴智旻不滿地瞪大了眼，「要聽我說完！」
「想喝酒？」閔玧其晃了晃酒杯，透明的液體反射著少年渴望的眼神。
朴智旻忙不迭點頭，換來了閔玧其一句「沒門。」
「有什麼關係嘛。」身後傳來慈祥的聲音、同時遞來了一個酒杯，「智旻成也成年啦，就讓他喝一點試試看。」
「媽！妳到底是站在誰那邊？」閔玧其不滿地接過酒杯，見無法拒絕，只好開口道：「媽妳幫我拿罐啤酒吧。」
朴智旻朝著閔玧其比出了勝利手勢，笑得眼睛都要看不見了。
閔玧其竊笑，笑、你再笑，等等有你好看的了。
朴智旻雙眼發光地看著閔玧其擺出的陣勢——杯子裡頭裝了7分滿的啤酒、上頭用筷子架著一小杯燒酒。
「三比七，最順口。」閔玧其趴在酒杯前，朴智旻也學著閔玧其的樣子趴著，一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酒杯。
俐落地敲下裝著燒酒的小杯子、燒酒落入了冒著氣泡的橙黃色液體的杯中，炸出了綿密的泡沫、噴濺出絢爛的小橙花。
「朴智旻。」閔玧其拿起了杯子、遞給朴智旻，「身為一個男子漢，就要一口乾。」
朴智旻接過杯子，滿懷期待地輕啜了一口——「好苦。」
見朴智旻眉頭都皺在一塊了，閔玧其不禁哈哈大笑，「小孩子喝什麼酒，拿來，別喝了。」
朴智旻緊抓著杯子，不讓閔玧其拿走，「不過就是一口乾嘛！」
閔玧其瞠目結舌地看著朴智旻仰頭、灌下了整杯燒啤，一時間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朴智旻打了個酒嗝，白皙的臉龐微微泛紅，「這有什麼難的。」
——有、閔玧其無奈地一掌拍向額頭，思索著朴智旻第一次喝酒，如果醉了該怎麼處理這傢伙。
閔玧其還思考著呢，一旁的朴智旻依樣畫葫蘆地學起了閔玧其剛剛調配燒啤的樣子，啪地又濺起了帶著泡沫的小水花。
朴智旻一臉自信地把酒推到閔玧其的眼前，「五比五，哥你試試？」
閔玧其端起酒，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水，竟是意外地順口好喝。
朴智旻躍躍欲試地又倒了杯啤酒，閔玧其連忙阻止朴智旻，「別喝了你，第一次喝別喝那麼多。」
「可是玧其哥你看起來比我還醉。」朴智旻眼睛滴溜溜地轉，「看起來哥的酒量——」
「好著呢。」不同以往的慵懶，閔玧其這會看起來幹勁十足，接連著又給朴智旻倒了幾杯酒。
讀到閔玧其眼中的好勝心，朴智旻接著閔玧其遞來的酒，也不忘給閔玧其倒酒。
閔玧其癱倒在朴智旻身邊，第一次喝酒的朴智旻此時居然比閔玧其清醒得多。
「這孩子真是……」閔玧其的母親收拾著散亂一地的酒瓶、酒杯，「智旻你倒是意外能喝呢。」
朴智旻步態穩健地幫忙著閔母，「阿姨過獎啦，只是剛剛玧其哥喝得太快了，會醉也是正常的。」
「還麻煩你照顧好你玧其哥啦。」閔母揉了揉朴智旻的頭髮，「阿姨明天再給你們做好喝的豆芽湯。」
「太棒了——」朴智旻扶起醉得癱軟的閔玧其，不忘向閔母道謝。
朴智旻攙扶著閔玧其，搖搖晃晃地踏進閔玧其的房間。
「智旻啊——」閔玧其拉著朴智旻，無法對焦的眼神迷茫得讓朴智旻擔心，連忙扶住閔玧其，把他甩上床。
「智旻啊——」閔玧其不斷地叫著朴智旻的名字，朴智旻坐在閔玧其身邊，手忙腳亂地替閔玧其脫著厚重的衣服。
忙著解釦子的手猛然地被閔玧其滾燙的手抓住，朴智旻一僵，沒敢亂動。
「今晚月色真美。」雙眼緊閉著，閔玧其無意識地揪著朴智旻，「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今晚月色真美。
朴智旻不只一次聽過閔玧其說這句話，但總是不知道閔玧其到底在說什麼，一直以來都只當是閔玧其作家的文青病發作。
「是我喜歡你的意思。」閔玧其睜開眼，渙散的眼神逐漸聚焦、倒映出少年徬徨的臉，「智旻啊，我喜歡你。」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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